平日里,自己就像部德国出产的加工机床,一切都是按步就班,照着程序来,没有任何意外。行为单调得出奇,每天不外乎刷牙洗脸吃饭看书听音乐睡觉。如你所知,这堆玩意除了看书之外,其余我都可以闭着眼睛搞定,而且不怎么动脑。
这些事情完全成了条件反射。有时候,我会一边刷牙一边想,我现在没有睁开眼,但我仍然正儿八经地刷着牙。如果仅仅为了刷牙,我是否需要醒着?现在的我,又是不是真的醒着呢?
一切都有其规则,有其流程,有其出入口。一切都很简单,一锤子砸过来,我抬抬膝盖,一拳挥过来,我眨眨眼睛。渐渐地,我的心不知道哪儿去了。
最近常有恍惚之感,生病时人容易觉得头重脚轻,我却总疑惑自己脚沉头微。我是困了,还是精神饱满?我该睡了,还是该找本书再读上几章?
开了半自动洗衣机,它在一边聒噪着,向我提醒着它的辛劳。听到断电的声音,我打开干衣桶的盖子,伸手要取衣服,突然感觉不妙,脱水桶还没停下来!来不及发出声响,来不及感觉到疼痛,我的无名指被塑料压片削去了一层皮……
被划去的皮蚊子般大,我看着裸露的肉愣了两三秒,才慢慢地意识到痛——钻心的疼,让我口中发酸,喉咙痉挛,脑门冒汗。我一边喘气一边找张椅子坐下,望望自己的手指。削去了皮,里面的肉通红通红的,很嫩很湿润,我是一只大西瓜么?显然不是,西瓜是甜的,如果我把自己手指通红的部分吮入嘴里,恐怕只有让人恶心的腥味……
血慢慢冒上来了,痛觉慢于视觉,出血慢于觉痛。慢,有时候意味着酝酿得足,大智若愚,静水必深,血出得慢,也意味着要制止它相当难。幸亏的是什么万花油红花油创可贴之类的,全在案头,随手可得。
创可贴的一大特点是其胶布的不透气性与强防漏性,可惜我贴上它不足15分钟,它便被染得一片殷红。无可奈何,我只得又换了一帖。
想吹吹风,上了天台。
天台上只有我一人,我不作响,便没有人声。夜晚,这是个不错的地方,靠在栏杆上,能听到一阵阵的虫儿鸣叫,就跟家乡一样。我每晚都听着虫鸣,却从不知道它们长什么样。它们会介意吗?也许不会,它们只为自己鸣叫,从来没想过有个异类会喜欢上这种声音。说到底,我不过是蹭了一点它们的快乐罢了。
望望夜空,天上的云稀稀拉拉,像是刚倒入蒸笼抽屉还没来得及变成肠粉的白米浆,半透明的,似有似无。云淡,月不明,却也未见多少星星。当然,星星一直在它们的位置上,只是我隔着灰蒙蒙的天,很难将它们的光芒辨认。太远,太远了。
偶尔看见几颗明亮的,那不是星星,那是飞机,通常还伴随着轰轰响,飞机的声音不像白天的鸣蝉,倒跟夜晚的虫子一样。不是长时间不间断地一如既往,而是一阵一阵的强弱交替,呼~~呼~~,强弱强弱,有弛有张……
回到寝室,发现血仍未止,遂又换了创可贴一枚。突然不想碰到水了,便直接往床上一躺。窗外的传来“突~突~”的声响,华工无休止的挖路工程照例在进行着。这种柴油发动机的声音是我原本熟悉的,小时候我常乘船,船上的引擎就常带着这种急促的“突~突~”响。以前我很享受夜晚呆在船上的感觉,躺在水手的房间里,把手伸出窗外,就能感受河水的清润与静谧。柴油机自顾自地喧哗自顾自地响,可我的心仍然是静的,因为有水因为水的清凉。
我躺在床上,听着窗外的声响,将手伸出床外,渐渐地,指间处好像真的传来了清凉。
6 个解决方案
#1
接分~
#2
浪漫主义者??????????????
#3
接分,中午看
#4
都到3楼了,掌门怎么会有分呢……
#5
无梦,无痛,无趣的橡皮人
#6
mar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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