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日的绵绵阴雨终于结束了,华东地区迎来了晴冷的天气。虽然温度较低,城市里低温只有两三度,但趁着不下雨的好天气,从上海出发,前往临安三尖重装徒步,心情一扫阴霾也变得舒畅。
对于临安,我们已经熟悉,作为归属杭州的县级市,它与安徽交界处就有清凉峰,也是去往黄山与江西婺源的必经之地。南宋时期的临安府是如今的杭州。现在的临安原名临水,建国后才改的此名。三尖,是太子尖(海拔1559米)—百丈岭(1334)—童公尖(1558)的总称,是西天目山系中的一段。这条线路南起清凉峰一带,北至浙西大峡谷,全程大部分徒步于山脊上,视野开阔,风景宜人。
周五晚十一点半旅游巴士在峡口下高速,把我们这些三尖的队友放下后,继续西行,搭载其他人前往婺源游览。三尖队员们换上小车,前往徽杭古道入口处的农家住宿。晚间的盘山公路空无一人,迎面也没来车,两边是黑黢黢的山岭,模模糊糊。四十分钟后抵达农家。大家放下重装包袱,钻进暖和的被窝,赶紧睡觉,因为第二天要早起,踏上漫漫的三尖路。
周六早六点起床,吃过蛋炒饭,六点半坐小车往山上去。月亮还挂在山顶,散发着柔和的月光。太阳渐渐露出曦光,给天边的白云镶上金边。车在七点二十分到达徒步的起点处,大家稍作整理后,开始上坡。因为有些激动,走得快,或许是景色太美,我有些目眩。全队一鼓作气,七点五十分到太子尖顶。山顶没有杂树遮目,视野开阔,周围三百六十度全是层峦叠嶂,绵延群山,轻烟纱雾,谷霭壑云。极目远眺,山色依依列翠屏,在天之尽头,山峦若隐若现。这巨幅画面是大自然的杰作,渺小的人只能跪倒膜拜。
从太子尖沿着山脊往东走,天际重巘叠嶂,柔和的山峦舒展到谷底,映衬在谷底的村庄黛瓦白墙,炊烟袅袅。路上的松树下或枯草上堆积着晶莹剔透的冰,想必是几天前冷空气南下的成果。沿途茂密的竹林带着雨露,没及大腿,甚至盖过颈脖,只是苦了开路的领队,竹林过后,他的雨裤全湿。全队在欣赏美景的同时,翻山越岭,上坡下坎,于中午十二点之前抵达绝望坡下,绝望坡高高矗立在眼前,遮挡了视线,也阻隔了前行的路。大家喝口水,稍做调整后,准备一鼓作气爬上坡顶。走出几十米,一队友因体力不支决定下撤,大家叮嘱他下山小心明日再见。其余队员,继续负重低头赶路,没有了欢声笑语,无声之后,只听见喘气声。沿着之字形的碎石路,大家于十二点半登顶绝望坡,开始灌水,啃干粮,当作中餐。
中餐后,往百丈岭方向前进,天空飘起了小雨。下坡的路是雨水、冰凌、泥土的混合物,人走其上,要牢牢拄紧杖,湿滑吃力。脚底有时被厚厚的黄泥粘上,变得沉重而寸步难行。想起“百丈岭高高,纤岭迢迢,不带冷饭性命难保”这句民间的歌谣,果不虚言。一路向东跋涉,穿山越岭,在下午两点多远望见悬挂着一条冰瀑布的右前方悬崖峭壁后,终于瞧见了左手边平缓谷地上搭建着蓝色屋顶木屋的营地。再接再厉,全队于筋疲力尽时,历经18公里的坎坷山路后,在三点赶到了宿营地,比原计划五点提前了许多。营地的小黑狗摇着尾巴迎接我们的到来。进屋后,汗水、雨水和雾气早把衣裤打湿,人感觉湿冷,赶紧换上干的衣裤,钻进睡袋,身体暖和起来。买来从山下运来的、10元一瓶的雪碧,心里又爽快。
晚上五点多,天已全黑。木屋里没有电灯,大家点着头灯吃晚饭,有冬笋、土鸡……,走累了,吃着真香。晚饭后,雨越下越大,拍打着屋顶,此时七点多了,还有其他队伍打着头灯从山上走到营地来,历经了更多的艰难。全队吃饱了饭,围着炭火盆烤衣服,火红的木碳散发着热量,驱走了山间的寒气,也把湿衣蒸发出了白白的水汽。
周六晚一夜大雨,周日早七点打开木屋门,雨停歇了,门外一头黄毛的骡马正抖落着身上的雨珠,在泥地撒欢。八点开始吃早饭,大家商量着这么大的雨后,前往童公尖的路估计是连片水洼,只好放弃原计划取路下山了。八点半钟整理完装备,开始下山。路由青石板铺成,不再泥泞,但湿滑,让人不敢掉以轻心。雨后的群山白雾缭绕,景色宛若仙境,好似淡雅的山水画,人行山道,如步入画中。途中一废弃的石屋,伫立溪流旁,长上了青苔,阅尽斗转星移,沧海桑田。在层林尽染的秋山中,枯黄的松针铺满山坡,我们慢步到潺潺溪水旁,洗掉鞋和裤子上的泥巴,水净沙明的溪流顿时浑浊了,但“溪声虢虢流寒玉”,转眼又清澈了。继续前进,一头黑牛拦在路中,哞地一声,昭示着此山是它的地盘。它顺滑的毛发带着雨珠,我摸摸它的脖子,它温顺的低下头,让开路。周日10点20分,结束了山间徒步,全队达到公路旁,乘中转车到龙岗镇。吃完热气腾腾的中饭后,游戏了一段时间,下午四点半,等来从婺源返回的车,登上返沪。
虽然此次活动未能登顶童公尖,但无遗憾,因为大自然已经在旅途中铺陈了壮美、秀丽,让人顶礼膜拜,也展示了冷雨苦风、坎坷山路,让人心存敬畏。